“胸……胸口……好痛……喘不过气……”蒙生艰难地回应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剧痛。
果然!萧景珩心中了然。心肺复苏虽然救回了他的命,但肋骨十有八九是断了,甚至可能不止一根,断裂的肋骨如果刺入肺部,后果不堪设想!
必须立刻处理!
萧景珩站起身,目光转向拓跋宏,语气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:“大汗,情况紧急!蒙生的肋骨恐怕在刚才的急救中被压断了,必须立刻进行处理,否则有性命之忧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依旧带着惊疑目光的王庭官员和士兵,声音提高了几分:
“立刻!准备一套干净的刀具!用最烈的酒和最旺的火进行消毒!我要开膛固骨!”
“开膛固骨?!”
这四个字如同惊雷,炸响在演武场上!
刚刚恢复一丝神采的蒙生,猛地瞪圆了眼睛,瞳孔深处是无边的恐惧,他剧烈地颤抖起来,几乎要再次背过气去!
“啊……”少年发出无意识的低吟,吓得魂飞魄散,两眼一翻,竟是真的昏黑了过去!
高台下,围观的王庭官员和士兵们更是瞬间炸开了锅!
“开膛?!”
“破开肚子……固定骨头?”
“天神在上!这是什么巫术?!”
“闻所未闻!人肚子破了还能活吗?!”
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汹涌,将整个演武场淹没。
在他们的认知里,这简直比刚才萧景珩嘴对嘴渡气还要惊世骇俗!
那是要生生剖开一个活人的胸膛啊!
“肃静!!”
拓跋宏沉声怒喝,属于草原大汗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。
他的目光如电,扫过全场,最后落在乎延晨身上。
“乎延晨!”
那将领立刻出列,正是之前被蒙生击败的乎延旗统领,乎延晨。
他恭敬行礼:“大汗!”
拓跋宏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“告诉大家,当初你骨骼砸碎,眼看就要残废,是谁,用了类似的法子,将你断裂的骨头重新接续,让你如今还能挥舞弯刀?!”
乎延晨深吸一口气,朗声回应,声音响彻全场:
“回大汗!是萧皇子!当初末将肩部骨头断成数截,军中巫医都束手无策,断言无救!是萧皇子不避污秽,亲自动刀,割开皮肉,将碎骨一一拼合,用奇特的‘羊肠线缝合固定!若非萧皇子施展此等神乎其技的‘开骨缝合之术,乎延晨早已是个断臂的废人!”
“什么?!”
“乎延晨将军的手臂……是他治好的?!”
“我想起来了!当初乎延晨将军归降时,肩胛确实用白布裹得严严实实,脸色惨白如纸,都以为他废了!”
“原来那不是巫术,是真的医术?开膛开骨……真的能救人?!”
人群再次哗然,看向萧景珩的目光,瞬间转变成了敬畏的狂热!
这位看似文弱的皇子,不仅懂练兵杀伐之术,竟然还掌握着这等起死回生的神技?!
“还愣着干什么!”拓跋宏见状,厉声催促,“立刻按萧皇子说的去准备!最好的外科刀具!最烈的酒!最旺的炭火!快!”
“是!大汗!”图一早已在旁听令,他是最早接触萧景珩那些“奇怪”医疗器具和流程的人,对消毒等步骤最为熟悉,闻言立刻应声,带着几个机灵的士兵,转身飞奔而去,准备手术所需的一应物件。
萧景珩不再耽搁,弯腰,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蒙生打横抱起。
他步伐沉稳,无视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,快步走向早已按照他的要求,提前备好的一顶相对干净、宽敞的营帐。
被抱在怀里,尽管蒙生已经昏迷,但那残存的意识似乎还能感受到这份小心翼翼的动作。
若是他清醒着,抬头便能看见萧景珩线条分明的侧脸,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,眼神却坚定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‘干爹不止一次告诫我,萧景珩心思深沉,城府极深,绝非善类,让我处处提防……
这是蒙生昏迷前最后的念头。
‘可他为什么要救我?或许干爹说的是错的?
一丝微弱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钦佩,如同种子般,悄然在他心底埋下。
营帐的帘子被厚重地放下,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喧嚣。
里面,萧景珩已经开始动刀。
没有麻药,纵使蒙生已经昏迷,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的身体本能地抽搐痉挛。
萧景珩眼神专注,手下动作却稳如磐石,刀锋精准地划开皮肤、肌肉,暴露出森白的、断裂错位的肋骨……
一盆盆带着血腥气的温水被端进营帐,用以清洗伤口。
又一盆盆颜色深红、几乎凝固的血水被端了出来,倾倒在雪地上,瞬间染红一片,触目惊心!
营帐外,围观的众人早已鸦雀无声,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,脸上写满了惊惧。
寒风吹过,将浓郁的血腥味传遍演武场的每个角落,让不少胆小的贵族夫人和官员脸色发白,几欲作呕,却又忍不住伸长脖子,死死盯着那顶营帐。
而在人群最前方,一个身影尤为“瞩目”。
蒙括!
他被两个身材壮硕的巴图鲁亲卫死死按在地上,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。
最狠的是,他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大块揉成团的破布,堵得严严实实,只能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嘶吼。
拓跋宏冷冷地站在一旁,正是他亲自下令,让人将蒙括“请”到这里,五花大绑,堵住嘴巴,让他“观摩”全程。
他就是要让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,亲眼看着他口中“卑鄙无耻”的萧景珩,如何一点点将他“最好的苗子”从鬼门关往回拽!
蒙括双眼赤红,布满了血丝,死死盯着那顶不断进出着血水的营帐,身体因极度的愤怒扭动挣扎。
时间,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,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终于!
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开。
萧景珩走了出来。
他脸上的疲惫之色更重了,额角和脖颈间满是汗水,身上的皮甲也解开了,露出里面被汗水和血渍浸透的白色衬衣。喜欢天凉了,给本皇子披件龙袍不过分吧?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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